再次坐上那辆大巴车,车上依旧是欢声笑语的打闹,不同的是,这场喧闹中又蕴含着一份宁静,我想它是萌芽于即将迎来的离别。
两周前,也是这辆大巴车,它载着我的忐忑与好奇,驶进了云雾缭绕的重重青山。那时的车上也是这样的欢声笑语,但却更加的张扬与热烈,这场景于我而言,则更像剧目与观众的关系,比起融入,我想我更愿意担当欣赏者的身份,我不愿意刻意改变什么,但改变却在这两周中悄然降临了…
当我回过头想要为这个改变寻找原因时,我的脑中不自觉冒出这样几个场景,我想他们便是为何我忍不住在欢送晚会时感到热泪盈眶的催化剂。
第一晚到达住宿地时,大家需要分配宿舍,面对一大群从未相处过的同学,我无法很好的控制我的局促和忐忑,小武老师小金老师和喜悦姐毫不犹豫的“收留”了我,而每一次宿舍出现什么麻烦时小武老师都会第一个站出来,缝缝补补这个破烂的宿舍,并在大家的努力下,这里逐渐变成了我们的温暖小窝。
支教团走到哪里,蟑螂老师就把相机背到哪里,他的身板很小,但却从来都没有喊过累,他用相机为大家保留了最美的瞬间,但合照里却从未出现过他。
晚上的办公室很热闹,大家都拿着电脑办公,每当有人经过,我都只好愧疚的把游戏最小化,切出word,记得有一次切慢了,宋老师立马质问我并要求我和她一起写新闻稿,千钧一发之际我被要求剪辑一个视频,真是好险好险。
到了凌晨一两点时,基本上就剩小武老师和蟑螂老师了,但正好有一晚他俩都很早就睡了,而我还在楼下弄自己拖着没弄完的东西,远离城市的繁华,这里的夜晚很宁静,关了灯真的就伸手不见五指,窗外还时不时有奇怪的叫声,但好在还有一个同院的陈学长也在办公室办公,一开始我以为学长也是有什么没弄完所以没走,但后面我说我要走了时学长也立刻要走,这时我才反应过来,他是怕我一个女生在下面太危险,才默默待到这么晚。
村超那一次最激动,大家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好多好多公里的山路坐大巴进城,过了太久原始人的生活,这次进程好不兴奋!久违的钵钵鸡、烤肠、麦当劳、蜜雪冰城、网吧…好像自己短暂的回了一下家,那一整个周末都在外面暴走,因为太阳太大只给自己撑伞,杨老师被我们最强战士宋老师说了,但杨老师反而说宋老师在茶他,而从那之后,宋老师好像真的变“茶”了…那天晚上大家零零散散的住,我、宋老师、小飞飞、段老师、杨老师、周老师、蟑螂老师一起住在洗浴中心,周老师还主动提出两个男生睡两边,保护女孩们的安全。睡前大家围坐在一圈,准备斗地主,但我实在太困忍不住先睡了,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圈人围在身边斗地主,心中觉得很温暖充满安全感。那一晚我是睡的很香,但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两份投诉,飞飞说我早上突然把腿放在她身上给她砸的不轻,宋老师则是被两面夹击,不光我对她拳打脚踢,蟑螂老师还把她的被子抢走了,明明是控诉,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很有意思。回程的车上,听着蟑螂老师和杨老师激烈辩论,最后蟑螂老师一脸问号指着自己“我破防了?”,被周老师和飞飞模仿了一路。
做饭最痛苦的是洗碗的过程,我们三个女生洗碗,另外两个男生被我们指挥来指挥去,也从未有过什么怨言,还开心的大笑。
还有那个太阳懒懒的下午,我们几个人在亭子里画画,蒋老师分享自己的童年经历,杨老师顶着烈日给我们买零食,飞飞认真的编她的野人草裙,宋老师被干裂的粘土逼到愤然离席,在聊天中第一次知道王琳是学姐。最后大家陆陆续续都下楼了,蒋老师还坐在一边,说我喜欢看你画画,开始继续分享自己小时候学绘画的经历,我玩游戏时也会在一旁鼓励我,说我很帅,虽然事实是菜得不行。
漏水时灼华姐和周老师挺身而出,每个房间挨个检查,最后都快成专家了,让人觉得很可靠。
再后来,陈老师来了,小屋的生活更加有活力了,第一次登场就充满戏剧性,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,沃老师和金老师赶忙去外面找他生怕他走丢了。每天都能看着他咧着嘴笑,跟同学们聊天,走路蹦蹦跳跳,开心了就笑,难过了就撇嘴,买了一大袋辣条,不能喝可乐就买雪碧,给我们做饭自己吃泡面,拿辣条下酒,仿佛这里年龄最小的其实是他。
这样的时刻太多太碎,我的记忆又太不好,我记下了一部分这些具体的时刻,而在未来,那些忘掉的记得的最终都化成一种感觉缭绕在我心头,成为记忆里带着樟脑的香,甜而稳妥,是记得分明的快乐。
最后一次坐在那辆颠簸的大巴上,不舍着过去两周发生的一切,欢笑也好不快也好,在这一刻都好,离别让人看清最重要的东西,教会我们如何抓大头。同时,我也对能再次在学校与大家相遇,感到宽慰。是啊,幸好一次美好的旅途从不是终点。